费舍尔的驾驶技术很好,比老麦克稳得多…好像是个人都比他强。
在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,费舍尔突然猛地加了一脚油门,甩开了某些东西,而后轻蔑地笑道:“哈!我就说公交车不行!那帮兔崽子还嘴硬,这下就等着在贫民窟兜圈子吧!”
他的表情十分放肆,就好像终于摆脱了大人管教的小男孩一样。
“里宾老弟你也不用憋着了,刚才一路上都不说话,肯定是早就发现监听术式了吧?”费舍尔点上了一支烟,顺手降下了车窗,“那是他们非说要装的,跟我可没关系。”
里宾满腹疑惑,心说“监听术式”是个什么玩意,但表面上还是强壮镇定道:“嗯…我觉得学长也不至于玩这种小伎俩…”
“我当然不想,谁让上头下了命令呢。”费舍尔渐渐加速,也基本罔顾了交通法规,开始有了狂飙的迹象,“对了,我之前跟你说的相机到了,要拍一张吗?”
“就在车里拍吗?”
“那肯定是到地方再拍啊!”
对于费舍尔来说,完成任务从来都不是第一要务,自己能过得开心就好了。
所以他这一路上翻来覆去地骂着自己的上级,顺带着也嘲讽了教会,喋喋不休的程度堪比老麦克聊起老爷的时候。
里宾的胃隐隐翻腾起来,他开始后悔上车了…好在市内的路程不太远,才十来分钟,就成功抵达了圣法尔顿学院的正门。
因为是正午时分,所以道路两旁以及校内都没什么人,除了无关紧要的大门看守以外,基本可以看作是绝对安全的局面。
“我说里宾老弟,”费舍尔又点上了一支烟,搭着里宾的肩膀说道,“都到站了,你是不是该拿点车费出来表示一下啊?”
里宾点了点头,然后从袖口掏出了十块钱…
“把钱收回去!别跟我装糊涂!”费舍尔笑骂道,“我说你怀里揣着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,还装什么呢?赶紧拿出来咱们都省事。”
里宾后退了半步,但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,又放弃了逃跑的心思,转而苦笑道:“这也是‘上头’的命令吗?”
“唉,你知道就好,我这也是没办法。”费舍尔猛吸一口烟,神情稍显落寞,“这么跟你说吧,但凡不是因为命令,我刚才就直接带你去酒吧了。”
“我可以尝试问一下,‘上头’具体指谁吗?”里宾没打算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,仅仅是抱着拖延时间的想法随口问了一句。
可是费舍尔却很认真地回应道:“对外宣称的是皇室,至于具体的,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里宾讶异道:“禁卫督察不是皇室直属吗?”
“是啊,可皇帝家那么大,我哪知道具体该听谁的?”费舍尔不屑地啐了口唾沫,“什么禁卫督察,不就是干脏活累活的工具嘛,我只管听命令,别的与我无关。”
从他的表情中,里宾能看到不甘、苦闷、对抗等多种负面情绪,可见他对于上级积怨已久,结合他并不普通的身份,很难想象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。
如果原著的剧情还能顺利发展,那么费舍尔心中的怨气会起到很大作用,最突出的一项成果就是皇宫大火,迫使赫蒙罗斯帝国改变了政体,由二元君主转变成了纯粹的议会共和,给了绮娅崭露头角的机会。
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大大提前,里宾手中的石砖就是中期才会出现的物品。或许这也是魔王的手笔,合理性和规矩祂都不在乎,只要有乐子就行。
仅就这一点而言,其实里宾也差不多,石砖和赐福都不重要,关键在于决不能将消息传播出去,尤其不能让某个小胖子知道这件事。
现在看来,派出了禁卫督察的皇室必然是对石砖有想法,而且根据他们贸然派人监视里宾的行为,可以推断出他们还没掌握太多信息,因此绝对不能轻易交出石砖;
民选政府那边里宾没怎么接触过,现在也没派人过来,所以不纳入考虑范围;
至于教会…诶?教会好像不错啊?
巴尔耶姆教是绝对的神皇拥护者,是第三个文明化的“伟大产物”,所以绝不可能接受石砖上“第三个文明化失败了”的相关文段。
而且他们貌似也一直在做保护工作,炸毁金矿、阻碍调查,这不都是在封锁消息吗?
也就是说,只要里宾找机会把砖头送到教会手上,或许就…
“傻站着干嘛呢?”费舍尔吐了一个烟圈,“里宾老弟,赶紧交出来吧,这样咱们都能轻松不少。”
“别装愣啊,里宾老弟。”费舍尔吐了一个烟圈,伸手讨要着某样东西,“赶紧交出来吧,咱们都能轻松不少。”
里宾不喜欢烟味,尤其讨厌二手烟,但这一次还算可以接受。
‘想省事,就赶紧想办法。’
利用烟雾进行密谈是皇室秘术,一般禁卫督察是用不出来的,再说这附近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督察——那么,费舍尔是在躲避些什么呢?
里宾略微侧身,远远望了一眼学校门口的门卫亭。
今天的门卫似乎格外高大…幸亏不是什么“金色的倩影”,不然里宾又要头疼了。
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,原著中的绮娅可以利用费舍尔跻身权利高层,如今里宾稍微退后一步,依靠他保下石砖,应该也不成问题吧?
“费舍尔学长…”里宾临时组织出了一套托辞,“刚才你不是说要拍照吗?现在正好在学校,要不要留个念呢?”
费舍尔深吸一口烟,而后掐灭了烟头,将嘴里的二手烟全都吐在了里宾脸上。
‘这次你可以把钱砸在教堂功德香里了。’
里宾后退半步闪躲着烟味,同时问道:“这种话也需要抽烟才能说吗?”
“老子抽烟是爽,说话只是顺带的。”费舍尔掏了掏口袋,拿出了相机,“走吧,去给你的母校拍几张照片。”
“这也是学长您的母校吧…”里宾跟了上去,同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,“不管遇到谁都没关系吗?”
“没关系,我手上的胶卷多的是,遇到谁拍谁就是了。”费舍尔先一步走向了学校大门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”
“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。”费舍尔拿出了整整五包交卷,“你不妨猜猜,是谁帮我讨来的相机?”
某蓝毛马脸男曾说过,价高者才能得到里宾老弟。
但是,只要价钱到位,收买一个禁卫督察小头目,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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